2015-02-25 00:43:32
近些年,我因求學、工作等因素輾轉數地甚至漂洋過海,可每每返回故里,總忘不了去離家不遠的一處騎樓光顧一家花生湯老店,與店主攀談幾句,回憶兒時時光。直至去年,當我滿心歡喜地再次造訪時,卻詫異地發現店鋪早已拆遷,人去樓空。
◎黃宗彥
在我記憶深處,家鄉的味道猶如一碗熱騰騰的花生湯,甜而不膩卻又沁入心脾。在兒時,花生湯加年糕是那個年代最奢侈的甜蜜誘惑。
近些年,我因求學、工作等因素輾轉數地甚至漂洋過海,可每每返回故里,總忘不了去離家不遠的一處騎樓光顧一家花生湯老店,與店主攀談幾句,回憶兒時時光。直至去年,當我滿心歡喜地再次造訪時,卻詫異地發現店鋪早已拆遷,人去樓空。
過去30年,廈門憑借“經濟特區”這一政策及區位的優勢,成為國內較早實現高速發展的城市之一,一座座高樓如旱地拔蔥般地在島內各個角落生長矗立,與老宅、老街區相互對望。然而,這些密密麻麻的新式商務、住宅等公寓式建筑與濱海小島應有的恬靜、閑適總顯得有些不大協調。
與新式商圈相對應的老式騎樓,實際上才是廈門曾經有過的記憶和符號。騎樓起源于2000年前的古希臘時期,屬于外廊式建筑。后來該式樣逐漸演變和傳播,并由商人帶至包括廈門在內的南方部分沿海城市。在天氣多變的南方,素有“南國多雨天,騎樓可避風”的說法。騎樓在城市中不僅為人們提供遮風避雨、遮陽蔽日的場所,更相當于今天的“CBD”。
在過去,騎樓下還另有一道不為人知的風景:樓內的一些私家商鋪中的耄耋老阿伯能用流利的英語與老外交談生意。后來我才知道,這些老阿伯都曾有過在廈門外國洋行工作的經歷。時至今日,這些文化印記已經淹沒在林立的高樓中了。
除了傳統騎樓功能被現代化建筑取代以外,各大小街道越來越擁擠是我返鄉的另一個較深感觸。
新年,走在繁華的中山路上,放眼望去盡是熙熙攘攘操著各色口音的游人,而這個群體的數量每年都保持一個較高的數字。實際上,不光在節假日,就連平時,鼓浪嶼、胡里山炮臺、南普陀、白鷺洲等知名景點也到處人滿為患。
除了與日俱增的游客,前來定居的人數也急劇增長。廈門統計局數據顯示,截至2014年廈門島內常住人口密度高達近1.4萬人/平方公里,這一數字甚至超過了香港。盡管島內新修了不少立交橋、穿山隧道以及快速公交(BRT),但廈門島嬌小的身軀仍承載了過多的人、房、車。
相對應的,住房和商業需求就變得愈來愈多,稀缺的土地資源成為地產開發商的聚寶盆,繼而導致房價持續走高。甚至在全國各大小地產商“過冬”之際,廈門房價仍逆市上揚。
在我印象中,島內某些地段如現今的會展中心附近,十年前房價僅為2000多元/平方米。而今相同地段均價高至3萬~4萬元/平方米,已然成為工薪階層眼中望塵莫及的奢侈品。
在一次同學聚會中,不少在本地工作的同學向我逗趣說,“還好你沒回來工作,購房壓力沒那么大。不然照廈門這個房價,我們只能一起打光棍了”。聽聞此言,大家臉上多少都帶有些酸澀的笑容。
一幢幢拔地而起的現代化高樓在帶給人們方便的同時,想必也有不少人想尋覓和體驗像廈門一樣帶有中西文化碰撞后產生的歷史烙印的城市文化。而我做為廈門城市面貌變化的旁觀者,對這些歷史烙印的消逝多少有些惆悵。這個自古就有白鷺棲息的具有沿海風情的島城,如今已慢慢變成“千城一面”的一份子了。
也許,在保留帶有文化色彩的古建筑與興建現代化高樓之間,到底該如何找到一個平衡點,一時半會也說不清、道不明,不如把這一切交給未來去判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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