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3-06-28 01:19:30
文:楊可瞻
在上輪金融海嘯發生的前夕,亨利·保爾森和本·伯南克,這兩個執掌美國經濟的大鱷,四處演講和宣揚次貸危機已結束,美國經濟已步入正軌。
殊不知當危機猛然來臨時,他們卻茫然不知所措。
輕視危機
以保爾森為例,2008年5月,他表示信貸危機最糟糕的時期可能已過,但市場問題完全解決還需數月。他堅稱,美國經濟那年晚些時候將加速復蘇,退稅支票能助其走出困境。
但事實是,危機當時正處于燎原之勢。2個月后,通用公司隱現破產危機,4個月后,雷曼兄弟申請破產,宣告金融海嘯正式來臨。不久后,美國經濟陷入深度衰退。
相比之下,掌控美聯儲這一貨幣機器的伯南克,則犯下了致命的錯誤。2007年最后一次常規會議,伯南克稱,預計任何主要金融機構都不會破產或接近破產。
正是因為在危機開始時的輕視,美聯儲錯過了解決問題的最好時機。
直到2008年11月,美聯儲才首次公布購買機構債和抵押證券,這標志著QE1正式開始。在此之前,美聯儲一直通過連續降息和注資來緩解危機,但這種措施很難延緩住房抵押市場的崩潰。
金融監管過松
另一方面,美聯儲對金融市場的監管太過松懈,央行降低了抵押貸款的標準,以至于信用不佳的貸款人以極低成本通過貸款得以購買房屋,而在房產泡沫破滅時,這些人最終因無法償還貸款而破產。
諷刺的是,在次貸危機爆發前,歐洲銀行因為在住房信貸方面做派呆板,一直被美國同行嘲笑,但恰恰是歐洲銀行老套的做法避免了房地產泡沫。
相比而言,美國銀行過于大膽的做法,間接點燃了次貸危機。在2001年后,美聯儲通過降息刺激房市場,美國銀行不僅大幅推行零首付房貸,還對沒有長期收入保障的購房者大膽貸款,并且通過眼花繚亂的資產證券化方式,把高風險的貸款借據打包定價后銷售給基金公司、PE和養老保險等,直接導致次貸危機延伸到金融各個領域。
互相指責推脫
當金融危機蔓延開來后,美聯儲卻與財政部互相指責。2012年,伯南克公開承認聯儲的政策與財政部策略存在矛盾,財政部尋求將借貸成本鎖定在較低水平,但美聯儲致力于壓低市場長期利率。
當美聯儲不斷買入長期證券以減少市場供應時,財政部卻借長期利率處于歷史低位時加大國債發行量。這意味著,美聯儲和財政部的政策效應可能相互抵消。
2010年二季度以后,美國經濟增速開始放緩,美聯儲不得已啟動了數輪量化寬松和扭曲操作。直到今天,失業率仍高于7%,使得美聯儲必須維持無限量購債計劃和超低利率水平。
對于美聯儲和財政部策略上的矛盾,金融大鱷索羅斯也怨聲載道,他曾通過媒體向兩大機構開炮,指責美國前財長保爾森的救市方案拙劣,因為他太過相信所謂的基本市場規則。
索羅斯認為,美聯儲和財政部應對此次金融危機負責,美聯儲放任金融革新,長時間使利率處于過低水平,與此同時,美國監管部門給了市場過多的自由,任由一個極度鋪張的信貸市場膨脹。
QE成本巨大
慶幸的是,經濟災變5年后,美國經濟在發達國家中率先復蘇,即便如此,經濟依然沒能甩脫中央銀行的拐杖,美國仍然需要每個月850億美元的資產購買力度,否則很可能有再次陷入衰退之虞。
美聯儲對這點心知肚明,所以在每一次的政策會議上,即便鷹派如何抨擊長期通脹風險,伯南克都會留一手,即在經濟尚未完全企穩前,都不會關上“潘多拉魔盒”。美聯儲用類似的語言刺激工具來維持市場預期,又不會令市場過度波動。
但四輪量化寬松對全球經濟體而言成本太大,特別是一些新興市場國家,當部分熱錢從美國流出后,勢必尋求回報率更高的資產,這時類似中國、印度一些新興經濟體的資產泡沫就會越來越大,這不僅推高了當地通脹水平,更可能為未來的新一輪危機埋下伏筆。
日本亦是如此。當這個國家開始學美國無限量購債后,資金瘋狂涌入股票市場,但對實體經濟作用卻小得多。一旦日本在數年后還未擺脫通縮,大量發行國債高額的成本可能點燃債務危機,進而波及東亞鄰國。
也許,世界經濟正走在下一輪危機的路上,盡管上一輪危機的細節已模糊。
作者為海外研究室研究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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